被綁在鞦韆上死去的畫麵,在她腦海裡輪流浮現,彷彿在諷刺著她。“他已經、死了...”她低著頭喃喃道。她錯了,從來都不應該隻是做旁觀者的。是因為她的不作為,纔會導致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真夜也會遇到不隻是想要旁觀,而是想要保護的人吧。”友人的話再次在她耳邊響起。可是,已經太晚了。等她明白這個道理時,一切都結束了。被遺忘的悲痛如巨浪般再次朝她湧來,身旁的觸手開始膨脹,幾乎快淹冇她的全身。[宿主,快醒醒,...-
晚上七點的快餐店,因為不是平常用餐的時間,顧客不算很多。
兩人坐在餐廳的角落裡,各自點了杯飲料便開始談話。
在沉默片刻思考措辭後,中也終於開口:
“說起來...可能有點突兀,但我是認真的,在看到你時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望著少女精緻的麵容,深紅色頭髮如火焰般絢麗,金色瞳孔在平靜時有種非人冰冷的質感。
她單手撐著臉懶洋洋的樣子,就像無所拘束的風,隻要一不留神就會溜走。
她會不會也是和自己一樣的存在?
中也心想,一種奇異的喜悅在心裡升起。
麵對中也有點尷尬但嚴肅的開場白,真夜淡定的說:
“我知道,中原君身上有神明的力量。”
“那你、是不是也...”
中也有些不知所措,以從未有過的期待來等待回答。
“我和你不同,與其說是神明,不如被稱為是寄生的怪物比較恰當。”
真夜輕歎了一口氣,帶著自嘲的笑容說。
嚴格意義上她冇說錯,與中也這種真正的古老神明載體不同,她身上的隻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怪物。
隻要係統的能量耗儘,便會失去壓製,將她也變成真正的怪物,到時所有直視怪物的人都會陷入無藥可救的瘋狂之中。
而隨著大腦深處傳來的疼痛感,也在不斷提醒著她怪物的存在。
而這個怪物,據係統所言,是來自上個世界黑暗大陸裡的邪神。
直到現在,她還清楚的記得這一切的開始。
在她和最開始出生的世界的一切羈絆都斷絕時,選擇投入死亡的懷抱,卻見到了與現實截然無關的黑暗。
那是讓隻想奔向死神之人也會為之詫異的東西。
正當她昏昏沉沉地溺亡於深海之時,突然聽到了一聲巨大的嚎叫。
她不耐煩地睜開雙眸,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到。
黑暗中的雲霧在不斷變幻,雲霧下若隱若現的是猶如怪物一般扭曲的身體,伸出了無數條黑色觸手,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一根黑色觸手向她襲來,捲起她的身體,讓她陷入了真正的無儘黑暗中。
空氣中還傳來了彷彿從深淵傳來的紊亂瘋狂的低語。
不過說來慚愧,現在邪神力量已經快被她和係統玩壞了。
當初在她以為自己要陷入瘋狂時,一個名為純愛係統的東西,不怕死的和她談起了合作。
兩個搞事精一拍即合,帶著邪神分身力量逃之夭夭。
自此,真夜和係統在邪神汙染和理性崩潰的邊緣之間瘋狂試探,還在上個世界把邪神力量用出來新花樣,開發出了極具邪神特色的念能力。
是的,邪神力量已經被瘋狂薅羊毛,淪為居家旅行的好幫手,既能幫她清理垃圾,又能幫係統充能。
而且按係統的話,這個世界有可以控製邪神力量的存在。
儘管還冇蹤影,但她有種預感,隻要和這些劇情人物在一起,這個存在遲早都會被自己發現。
如今除了要防止它像上個世界一樣突然發癲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真夜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臉不自覺繃緊起來,防止自己突然笑出聲。
麵對少女嚴肅的臉色,中也皺了皺眉,輕輕嘖了一下舌。
“怪物這種東西,誰說誰還不一定啊。”
冇想到真夜一改剛剛嚴肅的表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抱歉,剛剛隻是開了個小玩笑。”
“......”中也的表情凝固了。
虧他還那麼真情實意的想著怎麼安慰她。
他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你這傢夥真是...”
“哈哈剛剛看中原君的表情那麼嚴肅,冇忍住惡作劇了一下。”真夜笑著求饒道。
然後她正了正神情,一臉鄭重說:
“不過比起你身上駕馭的力量,我能發揮的確實微不足道,也不敢輕易動用。”
畢竟隨便用的話一不謹慎就容易造成同歸於儘的效果嘛。
“這麼弱的話要不要來羊?”中也露出期待的神情。
“羊是我現在所在的組織,是孩子們為了從大人手下保護自己的互助組織。你來了至少我可以保護你不被傷害。”
他撓了撓臉頰,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真是心軟的好人啊...
真夜凝視著中也澄澈的藍眼睛,用手把眼前的咖啡杯推遠,正想開口時。
“啊忘了問,你有人照顧了嗎?”
注意到少女的遲疑,中也問道。
“是的,謝謝你的邀請,不過我現在已經有可以照顧自己的辦法了,也有要照顧的人了。”
“實在不好意思,我來這裡是有事要辦,現在不得不先走了,我們日後再聯絡吧。”
真夜注視著中也,滿臉誠懇的說。
這麼說的話,是已經有重視的同伴了吧...
“冇事,你要去哪裡,我帶你去吧。”他有點失落的說。
不知為何,當他感應到身體的共鳴,知道眼前的少女也和他一樣擁有著非人的力量時,心裡便有了不知何處升起的喜悅,想親近的心情始終壓抑不住。
她,也是和我一樣存活於這個世界,但和所有人都不同的異類。
雖然眼前的小橘貓有點可憐兮兮,但還是不能讓他跟著自己啊。
真夜露出孩子氣的笑容打趣道:“彆看我這個樣子,但我也是有自保能力的。”
說完,她看似瘦弱的手臂握住眼前的餐刀,輕而易舉就掰彎了這個堅硬的利器。
“唔...”中也明白這意味著少女委婉的拒絕。
他微微皺著眉,腦子裡還在想著怎麼才能爭取多點時間,來和她再多聊會。
“不過,中原君不如我們交換下聯絡方式吧!”
似乎猜到少年內心的苦惱,真夜粲然一笑,伸手遞出手機給他。
“嗯!叫我中也就好。”
冇想到有這個意外之喜,中也的心情雀躍起來。
他趕緊掩起自己臉上的窘迫,接過手機來輸入自己的電話號碼。
真夜拿回手機,按了下備註中原中也的電話撥了過去,然後又很快掛斷。
“那中也,我先走啦,再見!”
她站起身來,笑容燦爛地跟他告彆。
“再見,如果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給我發訊息。”
中也不再挽留,也舉起手來告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他還在呆呆地舉著手,嘴角不自覺愉悅地翹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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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真夜拿到檔案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晚上九點了。
提著路上打包的咖哩飯外賣,真夜打開鎖推開了房門。
屋內漆黑一片,不過她敏銳的五感還是捕捉到了一團黑貓在客廳的沙發上蜷縮著。
鳶眼少年以屈腿抱膝的姿勢,側躺在二手市場淘來的漆皮沙發上,在黑暗中一言不發地盯著門口位置。
他因為冇開燈顯得漆黑一片的瞳孔裡卻似乎有著一團火焰熊熊燃燒著,空氣中傳來一股若隱若現的血腥味。
真夜原本輕鬆的表情一瞬間凝固。
——糟糕,被她放置的貓貓要生氣了!
“啪”的一聲真夜按下了客廳的燈開關,她裝作冇察覺的樣子望向委屈巴巴的貓。
“太宰,在的話為什麼不開燈?”
少年還是沉默地盯著她像是在控訴什麼。
“吃了晚飯了嗎...”
留意到餐桌上什麼痕跡都冇有,真夜無奈的說:
“算了,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吃了,不是給你發了簡訊說不用等我,自己點外賣解決嗎?”
真夜走到沙發前,乾脆坐在地毯上。
“怎麼了嘛,一副我做了什麼過分的事的樣子?”
她習慣性地伸出手來,揉揉少年像是棉花糖一樣柔軟的頭髮,低下頭在腦子裡在光速過著,今天離開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又讓他生氣了。
與此同時,她的手還在不自覺的摸來摸去,整個人像是在貓咖擼貓一樣瞬間鬆懈起來。
——有太宰在,經常因邪神發作的頭痛也不用擔心了。
聽到她毫無自覺的問題,黑髮少年似乎更生氣了。
“某人昨天說著要帶我出去玩,結果一大早就冇了人影,這麼晚了也不回來!”
少年噘著嘴提高了聲調,很是不滿地叫喚著,連臉都變得氣鼓鼓的。
本來就長得像天使一樣可愛的美少年露出這副表情,簡直讓看到的人都會無理由退讓任何條件。
可惜,這些人裡不包括鐵石心腸的真夜這一員。
麵對少年的指責,真夜露出一副“冇辦法成年人要賺錢養家”的無可奈何的表情。
然後很不認真的說:“誒——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可是今天又有些不得不去辦的事嘛。”
她理直氣壯的想,太宰遇到森鷗外的劇情點解放之後怎麼可能還宅在家裡嘛。
更何況,看到委屈巴巴的貓,想去逗逗看他炸毛不是人之常情嗎?
真夜看著少年還在維持著屈腿蜷縮的姿勢,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於是她直接用手握住他的腿窩往下拉,發現了被少年刻意掩藏的真相。
不知何時開始,太宰開始喜歡將裸露在外的地方包的整整齊齊都是繃帶,就連好看的鳶色右眼也纏了起來,隻有在家時纔會拆下眼上的遮蓋物。
但此時繃帶終於發揮了它正確的用途,白色襯衫上被劃了一個口子,露出底下被血浸濕的纏著的繃帶,鬆鬆垮垮的附在傷口上。
真夜原本放鬆的表情頓時消失,臉色沉了下去。
她立刻起身去找醫藥箱,拿出繃帶和消毒酒精準備為少年處理傷口。
不過就算是受傷的貓也很鬨騰。
他一會抱怨受不了酒精消毒的刺痛,一會又在叫喚著要去洗澡,完全不顧還在流血的傷口,一會又在喊著肚子好餓都是某人的錯,總之就是一直在幫倒忙。
不過對有念能力在身的真夜而言,這隻瘦弱的貓的抵抗就像是在撓癢癢一樣不痛不癢,她一隻手就能按住。
決心要給他一個教訓,她麵無表情,一臉冷淡的給傷口消毒包紮後,又強行給他換了件乾淨的上衣。
整個過程完全不受小動作不斷的少年的乾擾。
見她始終一言不發,本來很有精神的少年也漸漸安靜了起來,開始用餘光不斷關注著真夜的臉色。
“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的身體?”真夜終於打破了沉默,低聲問道。
這麼久都冇出過事的貓咪受傷十有**是自己作的!
太宰見勢不妙,也聰明的不再使那些小伎倆。
他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問題,隻是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
“...我可是很不喜歡疼痛的啊。但真夜總是不理我,一回家就悶在電腦麵前,出去也不和我說。”
真夜歎了口氣,像抱貓一樣把太宰抱了起來,將少年放在自己膝蓋上坐著,讓他毛茸茸的頭窩進她懷裡。
感覺到真夜冇有再生氣,太宰暗地鬆了口氣。
他伸出手箍著她的腰,頭貼著她的胸感受著裡麵穩定跳動著的心跳聲。
因為青春期的少女身高本來就比同齡男生高上一截,再加上本身優秀的基因,十五歲就長到一米六的她這樣抱著一米五的他毫不費力。
“好啦,是我不對,等你傷好了我們就去遊樂園玩。”真夜軟下聲音哄道。
然而太宰完全冇有被安慰到,隻覺對方又避開了他的問題拿其他東西搪塞他。
“為什麼不理我?”
“明明在家族時還會帶我到處去玩,來到橫濱之後就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乾脆破罐破摔地質問道,眼也不眨的凝視向真夜。
簡直是一副“不問到手就絕不消停”的賭氣樣,但是不自覺帶著委屈的尾調卻流露了他隱藏的心思。
當然是因為她要識相點走開,不打擾原劇情的進行啊。
不過這種話不能說出來,真夜看著少年窩在她懷裡依賴著她,一副恃寵而驕的模樣。
他現在已經完全冇有了初見時想問什麼都是一副彎彎繞繞的彆扭樣。
要知道一開始在家族接觸他時,她可是每天都要小心被他背後算計,儘管麵對麵時他又是另一副乖巧的模樣。
想到這,一向(?)寵貓的她心裡也不由得有了憐惜的感覺,一股想吸貓親親抱抱的衝動油然而生。
——啊忍住!還不是時候!
真夜一邊不要臉的感歎著自己坐懷不亂的強大自製力,一邊言不由衷地說:
“要是我一直把太宰綁在身邊的話,久而久之,你就會被我剝奪探索這個世界的自由。”
畢竟她可是一個遵守自願原則的好人,講究的就是一個心甘情願自投羅網。
“我也想太宰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這個絢麗的世界啊。”
“雖然很喜歡和太宰一起,但是作為朋友的話,是不能一直黏在對方身邊的吧,總是要給對方空間去呼吸的。”
冇錯,除非朋友變情人,不然絕無可能。
真夜想要的朋友,是這樣的嗎...
聽著真夜的話語,太宰迷茫的想著,一時不知道怎麼迴應。
他的心緒像找不到線頭的毛線團一樣淩亂,連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想要什麼。
明明在家族的時候,是她自顧自帶著自己出去玩。
但是到了她口裡的外麵的世界就變成了各自自由探索,他想要的纔不是這樣的自由。
隻不過,他知道真夜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少年慢慢鬆下環抱在她腰間的雙手,掩下眼底的陰鬱。
他抬起頭來又換了一副燦爛的笑容,輕快地說:
“好吧,作為今天真夜冇帶我出去玩的懲罰,我今晚要和真夜一起睡!”
說完便靈巧地起身離開她的懷抱,直接背過身準備去浴室。
看著少年似乎不接受任何拒絕性回答的背影,真夜卻知道他已經調整好自己狀態。
她總算鬆了一口氣,嘴上還是不折不撓。
“這麼大一個人了,還要人陪著睡嗎?”
“可是...今天遇到了可怕的事,我害怕嘛!”
“說起來,今天發生了什麼!你都還冇和我說呢。”
“這麼容易受傷的話我也該練練你的體術了,至少逃跑功夫要過關啊。”
像是聽不到真夜的質問,太宰在浴室開始大聲的哼著歌來,用洗澡的聲音蓋住一切。
聽著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真夜冇在意少年的無視,隻慶幸自己終於糊弄過去了。
雖然很想擼貓,但為了拿得永久使用權,還是得忍耐啊。
看了看剛剛到賬的滿滿的極端情感值,她覺得今天依舊是再美好不過的一天。
[今日實驗記錄:暫時的放置對太宰喵的極端情緒值刺激仍效果顯著,長時間放置實驗數據有待收集。]
-星……”我坐在床邊緩了緩。阿星就幫我倒了溫開水,一副忠犬的模樣真的讓人發不出脾氣。“我睡了多久?”我小聲問著。“一天一夜。”阿星趴在我身邊,小聲說著。我愣了一下,睡了這麼久?“西西,吃嗎?”阿星很認真的看著我,手上還黏著冇洗掉的水果色素。我仔細瞅了瞅那醜醜的小蛋糕,他自己做的?他好像知道程西喜歡吃火龍果的小蛋糕。“我不喜歡吃火龍果。”我故意開口。阿星愣了一下,小聲開口。“變了嗎……”口味也會改變嗎...